钱谦益有什么著作?
钱谦益
钱谦益(1582—1664),字受之,号牧斋,晚号蒙叟,东涧老人。学者称虞山先生。清初诗坛的盟主之一。常熟人。明史说他“至启、祯时,准北宋之矩矱”明万历三十八年(1610)一甲三名进士,他是东林党的领袖之一,官至礼部侍郎,因与温体仁争权失败而被革职。在明末他作为东林党首领,已颇具影响。马士英、阮大铖在南京拥立福王,钱谦益依附之,为礼部尚书。后降清,仍为礼部侍郎。钱谦益学问渊博,泛览子、史、文籍与佛藏。论文论诗,反对明代“复古派”的模拟、“竟陵派”的狭窄,也不满“**派”的肤浅。他一面倡“情真”、“情至”以反对模拟;一面倡学问以反对空疏。所以他既说:“文章者,天地英淑之气,与人之灵心结习而成者也。又说:“根于志,溢于言,经之以经史,纬之以规矩,而文章之能事备矣。(《周孝逸文稿序》)总的主张,是认为写作必兼具“独至之性,旁出之情,偏诣之学”(《冯定远诗序》),“深情蓄积于内,奇遇薄射于外,轮囷结?朦胧萌析”(《虞山诗约序》),然后流露;既要能“陶冶性灵”(《范玺卿诗集序》),又不能抹杀“古人之高文大篇,所谓铺陈始终,排比声韵者”(《曾房仲诗序》)。所以他的文章,常把铺陈学问与抒发思想性情糅合起来,纵横曲折,奔放恣肆,其意图是合“学人之文”与“文人之文”为一体。从具体作品看,虽内容比较驳杂恢诡,但规模阔大,足以转变明文的衰微格局,振作明末清初的文风。《汤义仍先生文集序》、《游黄山记》、《兵部尚书中极殿大学士孙公行状》、《忠烈杨公墓志铭》、《徐霞客传》、《答唐训导汝谔论文书》、《袁伯应<南征吟>小引》、《读苏长公文》、《新刻震川先生文集序》、《梅村先生诗集序》、《楞严志略序》等篇,都可以看出他的文章气格和论学与评诗文的见解。钱谦益是文坛奇才,诗文妙笔生花,如“而羽书之旁午,民力之凋敝,持筹蒿目,又迸逼于胸中。故其为诗曲而中,婉而多风古人,感怀讽谕缠绵恻怆之致,往往交惊杂作。(《袁伯应<南征吟>小引》)等句,即今读之,犹酣畅淋漓,为之一新。钱谦益的诗初学盛唐,后广泛学习唐宋各名家,转益多师,不拘一格。他学杜甫、元好问诗以树骨力,学苏轼、陆游诗以行气机,学李商隐、韩偓诗以运用辞藻与比兴,加上他才学兼资,藻思洋溢,往往写成庞大的组诗。明亡后的诗篇,寄寓沧桑身世之感,哀感顽艳与激楚苍凉合而为一,尤有特色。《徐州杂题五首》、《狱中杂诗三十首》、《己酉岁宴集连宵,于时豪客远来,乐府骈集,纵饮失日,追欢忘老,即事感怀,慨然有作四首》、《读梅村宫詹艳诗有感书后四首》、《西湖杂感》20首、《哭稼轩一百十韵》、《左宁南画像歌为柳敬亭作》、《后秋兴》13叠104首等,可为代表。著作有《初学集》110卷、《有学集》50卷、《投笔集》2卷、《苦海集》1 卷及外集等多种。各集今有上海古籍出版社校点本为最完备。此外有《钱注杜诗》20卷。另编选《列朝诗集》77卷(顺治间刊本作81卷)。《吾炙集》1卷。又钱陆灿节录钱谦益所作诗人小传为《列朝诗集小传》一书另刊。人物评价:
钱谦益是个思想和性格都比较复杂的人。他的身上,不乏晚明文人纵诞的习气,但又时时表现出维护传统道德的严肃面貌;他本以“清流”自居,却而为热衷于功名而屡次陷入**漩涡,留下谄事阉党、降清失节的污名;他其实对忠君观念并不执着(《陆宣公墓道行》诗有云:“人生忠佞看到头,至竟延龄在何许?却又在降清后从事反清活动,力图在传统道德观上重建自己的人生价值。这种进退维谷、反复无常的尴尬状态,给自己造成心理的苦涩,虽取得南明诸王及明遗民的谅解,但仍被后世清朝皇帝所憎厌。尤其在乾隆时期,乾隆帝的一道道谕令,将钱谦益打入最低谷,不仅彻底否定了其人品,也否定了他的学问“文章哪有光?首开对钱评价中“以人废言”之先例。此后,不仅钱本人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,其著作也被禁而长期不能流传,甚至和钱同时与之有交往的人,其著作中有钱氏一序,或者有酬和之诗文,“亦在禁毁之列!“钱基博在《明代文学》中评价“钱氏以明代文章钜公,而冠逊清贰臣传之首,人品自是可议!在他身上,反映了明清之际一些文士人生态度的矛盾。但他在学界文坛的宗主地位,未因此而动摇。当其八十华诞时,归庄仍送寿联云:“居东海之滨;如南山之寿。黄宗羲在钱逝世后所作的《八哀诗》中,仍将其引为“平生知己”,且肯定其“四海宗盟五十年”的学术地位;即使是像顾炎武至死不仕清廷,不愿列名于钱的“门生”的人,仍肯定其是“文章宗主”。近代著名史学家陈寅恪曾撰写了一部百万字的史学名著,以钱谦益小妾柳如是为书名,叫做《柳如是别传》,表面上是柳如是的传记,实际上写的却是钱谦益在降清之后如何与郑成功合作反清复明。当然,也有很多人质疑、挑战陈寅恪的观点,至今仍无定论。这就是说不清、道不明的历史。陈子龙:“阁下雄才峻望,薄海具瞻,叹深微管,舍我其谁?黄道周:“虞山尚在,国史犹未死也。黄宗羲:“四海宗盟五十年,心期末后与谁传?凭烟引烛烧残话,嘱笔完文抵债钱。红豆俄飘迷月路,美**绝指筝弦。平生知己谁人是?能不为公一泫然。““王弇州后文坛最负盛名之一。阎尔梅:“绛云楼外凿山池,剪烛春宵念昔时。鼎甲高题神庙榜,先朝列刻党人碑。邵侯无奈称瓜叟,沈令何言答**师。大节当年轻错过,闲中提起不胜悲。归庄:“先生通籍五十余年,而立朝无几时,信蛾眉之见嫉,亦时会之不逢。抱济世之略,而纤毫不得展,怀无涯之志,而不能一日快其心胸…窥先生之意,亦悔中道之委蛇,思欲以晚盖,何天之待先生之酷,竟使之赍志以终。人谁不死,先生既享耄耋矣。徐鼒:”谦益负文章重望,羽翼东林,主持坛坫;百年后,文人犹艳称之。论者徒诮其不死国难,而余事无述焉。而不知其名辱身危者,非一日之积矣。献台之媚,瓦砾盈舟;同乘之羞,招摇过市。身死未寒,破巢毁卵。夫岂无罪而获斯报于宗族乡党也!纯庙之谕曰:’谦益一有才无行之人。真万世斧钺之公哉!“乾隆帝:“平生谈节义,两姓事君王,进退都无据,文章那有光。真堪覆酒瓮,屡见咏香囊,末路逃禅去,原是孟八郎。“至钱谦益之自诩清流,腼颜降附;及金堡、屈大均等之幸生畏死,诡托缁流:均属丧心无耻!若辈果能死节,则今日亦当在予旌之列。乃既不能舍命,而犹假语言文字以自图掩饰其偷生,是必当明斥其进退无据之非,以隐殛其冥漠不灵之魄。纪昀:“首鼠两端,居心反复。邹镃:“牧斋先生产于明末,乃集大成。其为诗也,撷江左之秀而不袭其言,并草堂之雄而不师其貌,间出入于中、晚、宋、元之间,而浑融流丽,别具炉锤。北地为之降心,湘江为之失色矣。周星誉:“时我世祖定鼎已六七年,而牧斋谬托于渊明甲子之例,于国号纪年皆削而不书,已悖甚矣。“是时残明遗孽,犹假号岭越间,江浙遗民,与海上之师互为影响,故牧斋自附于孤臣逸老,想望中兴,以表其故国旧君之思,真无耻之尤者也。赵尔巽:“钱谦益…博学工词章…为文博赡,谙悉朝典,诗尤擅其胜。明季王、李号称复古,文体日下,谦益起而力振之。刘声木:“自知大节已亏,欲借此以湔释耻辱,此所谓欲盖弥彰,忏悔何益?张鸿:“先生以外家顾氏之产,置红豆山庄,托迹啸咏,人不措意,实则密使往来,传达消息,招募志士,调达军令,特为枢钥。读集中时有流露,否则吕留良、黄宗羲、归庄、邓起西、吴之振及松江、嘉定诸遗老,志节贞介。若稍有异趣,必至割席,何肯往来如家人兄弟乎?章炳麟:“郑成功尝从受学,既而举舟师入南京,皖南诸府皆反正。谦益则和杜甫《秋兴》诗为凯歌,且言新天子中兴,己当席蒿待罪。当是时,谓留都光复在俾倪间,方偃卧待归命,而成功败。后二年,吴三桂弑末帝于云南,谦益复和《秋兴》诗以告哀。凡前后所和百章,编次为《投笔集》,其悲中夏之沉沦、与犬羊之俶扰,未尝不有余哀也。徐世昌:“牧斋才大学博,主持东南坛坫,为明清两代诗派一大关键。柳亚子:“及去秋武昌发难,沪上亦义军特起。余为寓公斯土,方闭户吟虞山《秋兴》诸诗,以当铙吹。陈寅恪:“送客筵前花中酒,迎春湖上柳同舟。纵回杨爱千金笑,终剩归庄万古愁。顾诚:“降清的官员也不能一概而论…钱谦益就是一个相当特殊的例子。“幕后联络东南和西南复明势力高层人物的正是钱谦益。钱仲联:“有清一代诗人,工七律者无过牧斋…然则牧斋志节,历久不渝,委曲求全,固不计一时之毁誉也。钱海岳:“谦益清流领袖,首先迎附,皆为国罪人,乃**于前,归正于后。吴晗:“人品实在差得很,年轻时是个浪子,中年是热中的政客,晚年是投清的汉**,居乡时是土豪劣绅,在朝是**污吏。一生翻翻覆覆没有立场,没有民族气节,除了想作官以外,从没有想到别的。“就钱牧斋对明初史料的贡献说,我是很推崇这个学者的。二十年前读他的《初学集》、《有学集》、《国初群雄事略》、《太祖实录辨证》诸书,觉得他的学力见解,实在比王弇州、朱国祯高。日本著名汉学家吉川幸次郎先生,早在1965年就曾发表长文—《钱谦益与清朝的经学》,文中指出:“钱谦益是明末清初17世纪前半叶**文学或文明史的巨人,他不仅是文学家、批评家、理论家,也是政坛巨子,但他却未能受到重视,研究论著很少。 20210311